第九回 蝶舞
”
“是的。”卓东来说,“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子的。”
“但是朱猛和小高现在还活着。”
“是的。”卓东来说,“他们两个人确实还没有死。”
“以他们两个人之力,怎么能拼得过那些人?”
“他们不是两个人,是三个。”
“还有一个是谁?”
“是钉鞋。”
“钉鞋?”
“钉鞋并不是一只钉鞋,”卓东来说,“钉鞋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的武功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但是你却好像很尊重他。”
“是的,”卓东来立刻承认,“对有用的人我一向很尊重。”
“他有用?”
“非常有用,也许比朱猛门下其他的弟子加起来都有用。”
“是不是因为他随时都可以为朱猛去死?”
“死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他也不会随时为朱猛去死,”卓东来说,“只要朱猛活着,他一定也会想法子活下去,因为他要照顾朱猛,他对朱猛就好像一条老狗对他的主人一样。”
卓东来冷冷地接着道:“如果他随时都想为朱猛去拼命,这种人也就不值得看重了。”
司马超群忽然笑了,大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说,“我非常明白。”
卓东来冷冷地看着他,冷眼中忽然露出种比刀锋更可怕的愤怒之色,忽然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二】
天色阴暗,窗外又传入雪花飘落的声音,一种只有在人们十分寂寞时才能听得到的声音。
司马的笑声早已停顿,眼中非但全无笑意,反而显得说不出的悲伤。
他听见了雪花飘落的声音,却没有听见他妻子的脚步声。
因为吴婉走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喝酒。
吴婉悄悄地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她从未劝阻他喝酒,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个贤慧的妻子,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谁都无法劝阻的。
只不过今天和平时有一点不同,今天她居然也开始喝酒了,而且喝得很快。
直到她开始要喝第三杯的时候,司马才回过头去看看她。
“现在好像还是早上。”
“好像是的。”
“你好像已经开始在喝酒了。”
“好像是的。”吴婉轻轻地回答。
她是个温柔的妻子,非常非常温柔,对她的丈夫一向千依百顺,就算在心里最难受最生气的时候,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可是司马超群说道:“你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一大早就开始喝酒。”
他问他的妻子,“今天你为什么生气?”
吴婉没有回答,也没有开口。
她在默默地斟酒,为她的丈夫和她自己都满满地斟了一杯。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是为卓东来,”司马说,“你看不惯他对我说话的那种样子?”
吴婉沉默,默认。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他在生气,”司马说,“因为今天我一直在他面前夸赞小高。”
他眼中忽然又露出了充满讥消的笑意:“他一直不喜欢我在他面前夸赞别人是个好朋友。”
吴婉居然开口了。
“难道他是在吃醋,”她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些,而且也充满了讥诮,“连我都没有吃醋,他凭什么吃醋?”
吴婉一向温柔,非常温柔,可是现在她已经喝了五杯酒。
她喝的是司马平时最常喝的酒,司马平时喝的都是烈酒,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