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人之旅从明天正式开始。加达斯狂喜地把海拉拥入怀中:“我要乐疯了!所以这会儿即使干点鲁莽的事,你也不要责备我。”他笑着宣布,“我要吻吻你!”
海拉笑而不言,顺从地闭上眼睛。加达斯吻着那双火热的厚嘴唇,心头闪过一点随意的想法:海拉不像是在同恋人接吻,倒像是一种施舍,是教皇为信徒赐福。乌西丽亚进屋正好撞见这一幕,立即用手捂住眼睛。“天哪,”她痛苦地喊道,“唐娜,你把我的情人给抢走了!”
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第二天,加达斯在圣保罗饭店清了手续,乘出租车赶到医院。昨天他硬着头皮给爸爸打了电话,反复讲了自己阻止这场谋杀的理由,也讲了这几天的情况,不过隐瞒了自己挨打和杜塔克咒骂“蠢货父亲”那些话。“爸爸,希望你不要对杜塔克偏听偏信。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发现这个癌人的任何恶行,相反,她在孤儿院的善举是圣母才能作出来的。也许我那天的决定太草率,但是,如果听任她被杀死,我会终生良心不安的!”
很奇怪,父亲并没有生气,至少没有形之于色,他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以后你怎么安排?”
“我还要完成自己的调查。海拉已经答应我采访她,我们要一块儿出门玩几天。”他多少有些难为情,父亲一定会说:瞧,难怪他阻止杜塔克,原来他已经坠入情网了。不过父亲仍是平淡地说:“很好,不要忘了你的责任。”便挂了电话。
昨天,加达斯到那个牙医诊所进行最后一次治疗。“好了,”快活饶舌的牙医说,“我保证以后你仍能咬烂牛骨。”加达斯道了谢,付清了诊费。
他坐上出租车赶到圣约翰医院门口,听见那儿有一辆车不停地揿着喇叭,是海拉。她斜倚在降下的车窗上,穿一件色彩俗丽的廉价厚连衣裙,头发乱蓬蓬地扎在脑后,活脱是一个偏僻农村的黑人姑娘。“怎么样,我这身打扮?”她笑着问。
“很好,”加达斯说,“看着这身打扮,我会觉得更容易把你骗到手。”海拉格格地笑,笑得真像一个15岁的乡野少女:“那就尽情施展你的手段吧。”她开着一辆黑色的卡迪拉克,外观比较破旧,但内部很漂亮,澳大利亚小牛皮精制的座椅,可以自动按摩;富丽堂皇的仪表板,卫星天线;座椅后有一台台式电脑和激光打印机等辅件,一张折起来的双人床,床边塞着一顶硕大的帐蓬。此后的行程中,加达斯知道,这辆车上还设置有自动驾驶系统,即使在陡峭的山路上行驶,他们也敢放心地拥抱亲吻。
牧羊犬玛亚安静地卧在后排的长椅上,加达斯坐进来时,它只随便吠了一声,算作招唿,它已经把这个男人看作可以不拘礼节的朋友了。“启程吧,第一站到哪儿?”海拉问。“你是主人,听你的。”
“不,你是尊贵的客人,我要你来决定。”她在车前的液晶屏幕上调出一张巴西地图,“说吧,到哪儿?”
加达斯笑着随便点了一个地方,海拉皱着眉头说:“去这儿?这儿是巴西的半荒漠地区,只有卵石和低矮的灌木——不过听你的,至少我们可以看看那儿的纺锤树。”她盘算了一下,“还是先从巴西的东海岸开始吧,从那儿一路转过去。”
她踩足油门,汽车以惊人的速度驶上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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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达斯没料到这趟两人之旅整整延续了25天。他们最先向圣保罗西南方向开去,到了库里提巴附近的石头城,这儿是海拔800米的高原,矗立着挺拔秀丽的石林,到处是千姿百态的奇石,有的如卧地小憩的骆驼,有的如踽踽独行的乌龟,有的像仰天怒吼的狮子。两人一路漫行,欣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然后他们折身向北,到了里约热内卢的科帕卡巴纳海滩。沿着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