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朱小破
拖把的“犀牛”。
此时站在二层楼梯转角,吹胡子瞪眼地对小破说:“我没空,你死鬼老爹养的老鼠生儿子了,搞得阁楼上一塌糊涂。我搞卫生去。”
又噔噔噔冲下楼梯,经过客厅,冲进卫生间,对沙发上坐的那两个大活人视若无睹。他经过茶几的一瞬间,纸巾盒子里的纸巾猛然外飘,笔直地凝滞在空中,意味着那瞬间的空气流动速度,已达到了非常惊人的程度。
阿落的目光好奇地追随着那人的身影,小声问:“小破,这是谁啊?”
小破走回来坐下,盯着那盒他认为不新鲜的芝士蛋糕沉思了一秒钟,伸手打开盒子,试毒一样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然后说:“辟尘。”
阿落想了想:“你妈?”
小破嘴里那口蛋糕硬生生哽在喉头,半天才说:“我觉得有人不会同意我这么叫。”
阿落和小破共同度过了周末,打发时间的主要工具是一台PS2。两个正当青春的少年郎,各自占据沙发一角,两眼炯炯对住三米开外的荧光屏,从极品飞车杀到幽灵古堡,电视上血肉横飞,喧哗嘈杂,他们两个却都面无表情,沉浸在无限动感的游戏天地里,打了个落花流水。
安在一边坐着,好几次想提醒阿落该回家了。因为已经非常晚了,早已破了阿落就寝时间的记录。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阻止了他。
那感觉首先是因为倦殆,一种莫名的疲惫,猛烈袭来,似有一个无形的吸血鬼,正吸取生命之精华,那是多少年没有过的萎靡;但更大的诧异,来自阿落意外的活力。
阿落与活力,两个名词之间,不相干多年。在家或在学校,安永远看到儿子比别人慢半拍,眼睛看到了,脑子想到了,神经下了指令,身体却兀自软弱,无法跟从。他永远在安静慢行,面带微笑,听天由命。
这是多年来,他第一次在儿子的身上看到少年人应有的那种活力,像雨后的草地上,种子在发芽,生命蓬勃,不可阻挡。
这活力从何而来,是因为游戏,还是因为蛋糕?或者,因为那个笑起来憨憨的,眼神偶尔闪烁、精光流动的小破。
中间大概有两到三次,那位对清洁工作显然无限热爱的辟尘,穿过客厅,进出洗手间换卫生工具,而阁楼上则断断续续传来地震演习一样大小的动静,嘈杂中还隐约有人热情洋溢的喊叫:“呼吸,呼吸,加油,加油。”
客人们难免感到诧异,坐在那里的主人却神情呆滞,两眼发直,和电视死扛着,毫无负起解释之责的觉悟。
虽然安整个晚上什么都没干,但他终于累到觉得必须告辞了。脑子里念头刚一转,小破随之停下手里的游戏,向他瞥一眼,说道:“阿落,你该回家了。”
安微微诧异,阿落已经站起来伸个懒腰,道:“对哦,爸爸,我们走吧。”
说走就走,半点儿不含糊,安跟在后面,对小破点点头:“我们走了,谢谢你的招待。”他凝视这男孩子的眼睛,却看不到半分内容,纯净的背后是什么?后者耸耸肩膀:“没什么招待的,今天辟尘和我爹都忙着接生。下次再见吧。”
听到接生两个字,客人差点儿一跤摔下台阶。
目送车子远走,关上门,小破爬上自家阁楼,倚在门口,里面有个极英俊的男人,穿一身睡衣趴在地上,正在细心地清理着什么,看到小破,问:“你同学走了吗?”
小破点点头,然后说:“我要保护他。”
那男人大惊:“女同学?”
一骨碌爬起来,光脚站着,表情很悲愤:“女同学来了,你都不叫我一起玩?”看他义愤填膺双臂挥舞,左手里却还捏着一只好小的老鼠,右手拿着软毛刷子,水珠滴答落下,原来在做护士工作。
小破忍气吞声地摆摆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