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朱小破
,男的,你别激动,小米的儿子要给你掐死了。”
听到是男的,那人立刻蔫了,趴下继续干活,头也不抬:“你干吗要保护一个男的?这个倾向我不赞同啊,你要寻求支持,看辟尘怎么想,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多半也不赞成……”
小破绝望地听了两分钟,抽身走了。
两公里之外,安的车子转过第一个路口,阿落坐在副驾驶座上,神情委顿不堪,头靠着座椅,昏昏欲睡。他之前生龙活虎的状态流失得如此之快,中间甚至都没有一个过渡。
安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就算归结为热闹之后的疲倦,也不应该如此明显。此时车子已经来到第二个路口,前面是一条长约两百米左右,不大热闹的小街,穿过后就汇入主干道——来路就是如此。但是安忽然发现,那条小街上本来通明的路灯,现在全部黑了。
天气不算差,夜空有稀朗星辰,微弱的荧光洒下,去路依然可见。或者是太晚了,没有行人出入,街道显得很冷清。
出于某种本能,安慢下车子速度,深呼吸。紧接着,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出门前,贴着袖子收藏进去的那把刀,不见了。
整个晚上,他都坐在阿落身边,没有动过。他穿的是样式相当古板的白色衬衣,手腕处有袖钉,扣得极紧,那把刀虽然小,也绝不可能从里面滑出去。
何况,安的敏感程度可以直接打败童话里的公主,不要说九层褥子下的一颗豌豆,就是一根豌豆苗,他也一早捻了出来,何况那么冷而锋利的一样东西。
刀去了哪里?
以紧迫程度而论,这个问题,眼下只能排到第二。荣登榜首的,已到眼前。
真的是眼前。
就在挡风玻璃前。
蚊子。
车窗前赫然在目的,是许多蚊子。
作为居家旅行不请自来的忠心伙伴,蚊子这种东西,向来是人类浪漫情调和优雅情怀的头号大敌。当年泰坦尼克号上,杰克和露丝于甲板之上风花雪月,实在是相逢得法,走了一把狗屎运,否则置于陆地,坦于野风,佳人雪肌,不叮则罢,一叮就要叮个对心穿,否则蚊子一族,颜面何存?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人世间最无孔不入的卫道士,它们实至名归。
好在,卫道士们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很容易被打死。
但是,如果它们变得很强壮,很大只,很施瓦辛格……那怎么办呢?这就是安和阿落现在面临的问题。
他们面前的蚊子,真他娘的大啊。半人高,头大如斗,嘴上那根针,在月光下荧荧发亮。阿落历来给蚊子咬惯了,从不晓得这玩意儿身上原来是长毛的,而且长得还十分茂盛。
这样尺寸的蚊子,七八只,三只在前,两只在左,两只在右,摆成掩护进攻的阵势,首尾呼应,互为支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雇佣蚊,绝非家庭妇蚊们心血来潮,忽然变形而来的产物。
阿落靠紧车椅背,睁大了眼睛,额头上有汗珠一颗颗滚下。但他神情依然镇定,只是缓慢地问:“爸爸,怎么办?”
安没有回答。
如果是七个这般型号的人,无论所持何种武器,他一早已经跳出车门,单枪匹马,赤手空拳,谁能挡得住?虽说肉体与灵魂都逐渐老去,沉于俗世生活,手脚渐渐迟缓,但是杀气仍在。什么样的生人在他眼里,都是还在呼吸的尸体。
但那不是人。他甚至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什么。
世上最恐惧的,乃是恐惧本身。
他深深呼吸,直到完全安定下来,适才莫名流失的精力,慢慢在恢复。他在阿落肩上拍了拍:“你坐好,爸爸去清路。”
最后掠过脑中的想法是,要是那把刀在就好了。接着他就把一切犹豫和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