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为放卫星,十三亩庄稼往一亩地移植,乱说话破嘴惹是非
友这回没跟他抬杠,他也没在农村待过,他只是说什么都是没准的事,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时候他会表现得很超然。
后来不知怎么,班里休息时说的这些全被上面知道了。
谷玉森找全福谈话时,问得很艺术,他先是和颜悦色地与全福聊了几句家常,之后问道:“听说你这次回农村听了不少新鲜事,咱们随便说说看。”
全福见领导挺客气的,以为自己在下面反映的情况已引起了上面领导的重视,自己有责任将听到的情况如实汇报给领导,他显得很兴奋地一五一十将说过的情况又学说了一遍。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领导听完脸色就变了。
谷玉森猛地一拍桌子,脸色一沉,厉声问道:“全福同志,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到处胡说乱讲是长了谁家的威风?又是灭了谁家的士气?”
全福被一下子问傻了,他跟本不知领导说的这谁家与谁家的指的是什么?还没容他醒过神来,又听领导喝问道:
“在轰轰烈烈的大跃进中散布这样消极,恶毒的言论,你到底是站在什么阶级立场上?这些言论又有哪些危害性你想过吗?其后果会怎么样你清楚吗?同志!”
全福被彻底吓傻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当工人这么多年,他从没给任何领导找过任何麻烦,除了好和人抬个杠,不大会说喜兴的话,他觉得自己并没什么能招至领导动气的缺点和毛病。如今见领导为他动了那么大的气,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好在领导很快又缓和下来,态度和蔼地说:
“你的档案材料我看过了,你和你爱人家也都是贫苦人民出身,对党对社会主义还是应该有感情的,总不会也去学那个刘介梅忘本吧?要好好挖一挖根源,看是不是受到什么人的唆使?阶级敌人总是无孔不入的,失去警惕性就会站错立场。”谷玉森说到这,脸又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用指头敲了敲桌子说,“你要是执迷不悟,那可是十分危险哩!”
全福被领导那张忽冷忽热的脸和摸不着头绪的话弄得迷迷糊糊的,他想,自己受谁唆使呀?总不会说是内弟的唆使吧?他内弟是个农民,生产队的小队长,出身又没什么问题,扯他内弟那儿去干嘛?可不是指内弟又是指谁呢?全福实在是弄不明白了,只好仰起脸来,把两只眼睛瞪大了望着领导,望图从领导的脸上找出什么答案来。
“你说这些话时,那个右派分子是不是也在场呀?我是说那个范建国!”
见领导终于开始启发了,全福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他当时有没有说什么啊?”
全福摇了摇头说:“大个儿那人不爱说话,平时就知道闷头干活儿。”
“你再好好想一想,说了就是说了,要实事求是嘛!”谷玉森的指头又敲了敲桌面。
“噢!是说了。”全福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说,“当时好像谁问他说,‘大个儿你有学问,你说这稻子有这么密植的吗?’大个儿说‘他不清楚,说他到农村连地里长的是麦苗还是韭菜都分不清。说种稻子怎么种他更不清楚了’。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没错,是这么说的。”
“他没再说什么?”
全福摇了摇头,非常肯定说:“没有。他又没种过庄稼,连韭菜和麦苗都有分不清的主儿!”
谷玉森很是失望,摆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写个思想认识,好好挖一挖思想根源。要把整个过程写清楚,写深,写透,争取得到组织和广大群众的谅解。”
全福有些为难地说:“谷书记,我斗大的字识不了半筐,写不了检查。”
“写不了就不写了!可以找人代写嘛,找你们班长代写!就说我说的。”谷玉森说完,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全福再不敢说什么了。
全福回到车间,把王河拉到一边,将领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