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为放卫星,十三亩庄稼往一亩地移植,乱说话破嘴惹是非
他谈话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
王河说:“哪个王八蛋这么嘴欠,这么点儿屁事也捅到上面去了?弄得我还要替你写检查!”
全福说:“反正是咱们班那十几号人,是谁就甭管啦,就怨我的臭嘴太欠,欠抽!你说我操那么多心干嘛?明儿我他妈的就把自己当哑巴,除了上班干活,下班吃饭睡觉,什么话也不说,要不然不定招出什么麻烦来!”
王河说:“你要能戒话,我就戒饭!谁信呀?”他笑了笑又说,“这份检查我不能白帮忙啊!完事怎么也要意思意思。”说着他做了一个喝洒的手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敲竹杠?”
王河嘴一咧说:“你说什么时候?白天加班加点累个贼死,想办两口子的事我都没精神。你到好,惹出麻烦要我晚上点灯耗油的给你写检查,不用心写吧,你小子过不了关,用心写吧,不把我肚子里这点儿墨水全倒出来不管用,没两个晚上我弄不出来!我让你出点儿血不应该呀?”
全福见他说得这么热闹,一狠心说:“写完了我给你打四两酒,说话算数。”
下班回家的路上,全福与王河又聊起这档子窝心事,全福说,我看这位谷头儿是想让我找个垫背的。王河问,他想找谁的碴儿?全福说,大个儿。他将自己怀疑的理由说完,又说,人家已经够倒霉的啦,咱就是再过不去这道坎儿也不能干缺德事,落井下石呀!再说人家大个儿也确实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王河听了有些激动地说,够意思,就冲你小子这么仗义,那四两酒免了,那份检查我白写!其实他本来就不是爱占别人便宜的人,他是瞧全福平日手紧,总喜欢喝别人的蹭酒,故意说让他请客拿他开心的。
范建国之所以能留在了制材车间,是王河再三向厂长李宪平请求的结果。经过范建国改动过的摇尺设备,大大改进了制材的质量,他的改进方法看似一张窗户纸,一捅就破,但这么多年就是没人想到。范建国说跑车上的摇尺还有改进的余地,说要再琢磨琢磨。王河自然不愿他现在就走。结果是石国栋去了机修车间,何小波去了机加工车间,唯独范建国一人留了下来。
全福的检查交上后便没了下文。
谷玉森虽然在这起“攻击大跃进反动言论”的事件中没找到范建国的毛病,但他并不死心,这期间又找达进士谈了一次话,想从他们每周两次的学习会上找到突破口。也不知是达进士犯傻还是他真糊涂,达进士硬说他根本没注意还有这么一个大个儿,更不知谁是范建国。他说,谷书记您还不知我这眼神!撞电线杆子上了,还跟人家说对不起呢。气得谷玉森哭笑不得。
尽管如此,谷玉森还是准备就全福的事在制材车间开个会,借此敲山震虎,敲打敲打范建国的。
令他耿耿于怀的是,无论什么时候与他碰面,这个范建国总是低头而过,连个招呼也不打。其实这种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他多半也是不哼一声的,但对方不主动打招呼就是另一回事了,是对他的态度有问题。尤其是他听到传闻,范建国与史丽云似乎很近乎,他的心里更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但先是国际形势的突变,将他的部署打乱了,接着是又发现了更令他感兴趣的大事,范建国被他暂时忘在了脑后。
中国人民解放军在炮击金门之后,美国人的注意力由中东转向了台湾海峡,自这年的九月初开始,不断派军舰,飞机侵扰我领海,领空,公然为蒋介石集团撑腰,引发了中国亿万人民的抗议浪潮。那些天里,北京相继暴发了百万人以上的游行示威,曙光厂先后有几百人次参加了抗议示威活动。厂里为了尽可能少的影响生产,脱产人员成了游行队伍中的绝对主力。
邹晓风虽然觉得谷玉森对一位工人讲的错话有些小题大做,处理方式不妥,但又不好劝阻,美国人一闹事,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