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像是冬眠的熊
的人徘徊在厕所内有某个人的厕所外面般地焦急。quot;
我跟老师解释说,我很焦急,就像拉肚子想上厕所,但厕所内有人。
quot;你会不会觉得用这些字形容焦急,太长了些?quot;老师微笑地说。
我低头想了一下,改成:
quot;我像是正要拉肚子的人徘徊于有人的厕所外面般地焦急。quot;
老师好像呼出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心情平静。然后再问:
quot;你会不会觉得用另一种方式形容焦急,会比较好?quot;
我想想也对。突然想起老师曾教过诗经上的句子:
quot;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quot;
于是我又改成:quot;我拉肚子,想上厕所。厕所有人,于是焦急。quot;
quot;啪quot;的一声,老师拍了桌子,提高音量问:
quot;你还是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吗?quot;
quot;是……是不是忘了押韵呢?quot;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老师倏地站起身,大声责骂:
quot;笨蛋!形容焦急该用热锅上的蚂蚁啊!我没教过吗?quot;
quot;热锅上的蚂蚁只是焦急而已……quot;我因为害怕,不禁小声地说,
quot;可是……可是我这样的形容还有心情很干的意思。quot;
quot;竟然还讲脏话!去跟国语推行员交五块钱罚款!quot;
老师将被他弄歪的桌子扶正,手指外面,quot;然后到走廊去罚站!quot;
从那天开始,国文老师总会特别留意我的作文。
所以我的作文簿上,一直都有密密麻麻的红色毛笔字。
有时红色的字在作文簿上晕开,一滩一滩的,很像吐血。
quot;光阴像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无回。quot;
quot;外表美丽而内心丑陋的人,仍然是丑陋的。就像即使在厕所外面
插满芳香花朵,厕所还是臭的。quot;
quot;慈乌有反哺之恩,羔羊有跪乳之义,动物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所以我们要记得孝顺父母,就像上厕所要记得带卫生纸。quot;
像这些句子,都被改掉。
有次老师甚至气得将作文簿直接从讲台上甩到我面前。
我永远记得作文簿在空中飞行的弧度,像一架正在失速坠落的飞机。
作文簿掉落在地面时,摊开的纸上面有着鲜红字迹:
quot;蔡同学,如果你再故意写跟别人不一样的句子,你一定会完蛋。quot;
这些鲜红的字,像诅咒一般,封印住我的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心灵的某部分,像冬眠一样地沉睡着。
我不知道是哪部分,我只知道那部分应该和别人不同。
我真的不明白,quot;肉包子打狗quot;叫有去无回,光阴也是啊,
为什么这样形容不行?
而形容每个人出生的样子叫quot;呱呱坠地quot;,可是我们是人又不是鸭子,怎么会quot;呱呱quot;呢?
但是我不敢问,只好说服自己这些东西是quot;太阳从东边出quot;的真理。
久而久之,我开始害怕自己跟别人不同的思考模式。
只可惜这些事在老师圈子里传开,于是很多老师上课时都会特别关照我。
常常有事没事便在课堂上叫我站起来回答一些阿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