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调低了一些，又伸出手打开收音机。

    汽车的高级音响里，传出了美国乡村歌曲。一边听，她一边随着那歌声小声地哼着。

    quot;听得懂吗？quot;她问。

    quot;不太懂。quot;

    quot;我给你翻。quot;

    喇叭里唱一句，她就低声为他翻译一句。她的声音低沉适度，不仅不影响那歌声，反而与歌声深沉哀怨融为和谐一体。

    如果你爱他，

    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

    如果你恨他，

    就把他送到纽约，

    因为那里是地狱……

    quot;真美，quot;王起明轻声地赞颂。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茬。她知道，他既是在说那歌，也是在说她自己。

    汽车驶出了高速公路，驶进了小巷。

    小巷的路，由于没有铲雪，路面没有。在转一个弯时，阿春要降低车速，踩了一下刹车，可没想到，车子一斜，横在了路中央。

    两个人的身子同时猛地一晃。

    quot;当心，quot;王起明说，一把抓住了阿春的胳膊。

    阿春驾车十分老练，左右一推一挡，方向盘灵活地动了几动，车子在雪地上辗了几个圈，又上了路。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笑笑说：quot;先生！我还打算要我的胳膊。quot;

    王起明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她的胳膊，马上松开，问：quot;疼吗？quot;

    quot;象让两只老虎钳子钳着。没有你抓着我还好办点，有你这么一抓，我怎么打方向盘！真是傻蛋！quot;

    王起明笑着为她揉胳膊。

    她没有反对，只是甜甜地笑。

    车子停下了，这里离王起明家不远。但是王起明没有下车。

    外面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家家户户的圣诞灯一亮一灭地闪进车来，映着阿春的脸。

    阿春的脸兴奋不已又犹豫不决。

    她扬起脸来，凑向王起明的胸前。两只溢满泪花的眼睛，凝视着王起明的双眸。

    她闭上双眼，那鲜红的双唇，美丽、性感，颤抖着向他的唇靠近。

    王起明低下头，迎合着那潮湿、发烫、红红的两片。

    可能是这些到来的太突然，他全无准备。

    他在吻中并同有被融化掉，反而费力地摆脱阿春的双臂，移开了那滚烫的嘴唇，扶住她，颤抖地说：quot;对不起，阿春，是我不好。quot;

    阿春没有继续去吻，两行呆呆的泪，眼眶中滚落下来。

    他忍不住又抱住她。

    可这一次，她推开了他的胸膛。

    quot;好啦，快下车吧。quot;

    他又想去截她的唇，可她闪开了头。

    王起明沉思了片刻。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连晚安都没说。

    阿春的车并没有立即起动。

    当王起明走近自家大门时发现郭燕身披大衣站在门里向外张望。

    见他回来，她马上跑来，抱住他。

    quot;我真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呢！quot;她说。

    王起明回过头，看了看远处阿春的车子。那车子还停在那儿，他的心quot;砰砰quot;直跳。

    quot;老板娘怕你不放心，开车送我回来的。quot;他说。

    quot;她真好！quot;郭燕说着打开了门。

    王起明在进门的一瞬回过头来，见阿春的车正在雪地中转头离去。

    他的心情真不知如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