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至热的火，立刻燃烧在一起，把理智烧成了灰烬。

    一阵又一阵温柔的韵律，变成了呼喊，一次比一次深沉。

    快乐，满足，洒满了阿春那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脸。

    王起明如同一只沉睡的豹子，躺在阿春的身边，喘息。

    一阵暴风骤雨过去了。

    两个人并排躺在地毯上，望着天花板，默不作声。

    半晌，阿春顺手点燃了两支香烟，分给了王起明一支，又把烟灰缸放到了他的肚能上能下上。

    两缕烟雾，缓缓地上升，腾向天花板。

    quot;谈吧！quot;

    阿春吐尽了口里的烟之后，淡淡地说。

    王起明觉得这样的场合，无论如何没有什么可谈的。

    quot;谈？没什么可谈的了quot;

    quot;电话里，你不是说，有个事儿要跟我谈吗？说吧！quot;

    quot;……不。以后再说吧。quot;

    王起明实在觉得干完了那种事，再来谈钱太不协调了怎么说，也不对劲儿。

    阿春面无表情，望着天花板，低声说：

    quot;我清楚，没事情，你不会来。quot;

    quot;阿春，你听我说……quot;

    quot;不要说那虚伪的。我知道你来准是有事情。你不会想我，不会如饥如渴的想念我，不会……quot;

    quot;阿春！quot;

    quot;你别打断我。你要说的，我不喜欢听。你有事情，就能想到我，这让我很高兴。我要的就是这个。谈吧！quot;

    quot;可是，可是我现在不好谈出口。quot;

    quot;我知道了。在美国，什么事情都好说出口，只有一件事说不出口？quot;

    quot;什么？quot;

    quot;借钱。quot;

    王起明无言以对。

    他佩服她的能干，喜欢她的美丽，但是更使他着迷的，还是她那精到准确的判断，和先知一样的预测。再有，她那意志，坚强甚于男子，甜言蜜语，根本无法打动她。

    quot;我说的，对吗？quot;

    阿春侧脸来望着他。

    quot;对。quot;

    王起明只好承认。对这个女人，不必耍花招，因为她早把你的心看透了。兴许，她比你自己看得都透。

    阿春忽地站起了身。

    quot;上哪儿去？王起明拉住了她。

    quot;谈钱不能这样。钱是赤裸裸的东相，赤裸着身子谈赤裸裸的钱，我受不了。你也起来，去洗个澡吧。quot;

    她走到楼梯口，又站住了，回过身子，对他说：quot;永远也不要把钱和爱情混淆在一起。永远也不要。quot;

    说着，她上了楼。

    当她梳洗完毕走下楼时，王起明也已穿戴整齐，坐在沙发里看报纸了。

    quot;好了，quot;她坐在王起明的身边，quot;借钱是做生意？quot;

    quot;对，做生意。quot;

    quot;什么生意——我可以问吗？quot;

    quot;开一间毛衣制造厂。quot;

    quot;好，开毛衣厂，是个好主意。quot;

    quot;怎么？quot;

    quot;别的生意都有太大的风险，竞争激烈；开一间毛衣制造厂对你会有较好的前途。quot;

    quot;谢谢。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