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义！quot;

    quot;路见不平拔刀相助。quot;赵寄客用的全是戏剧语言，quot;天醉兄弟，还不给我速速上场！quot;

    quot;吾来也。quot;杭天醉急忙响应，慌里慌张上来扶起红衫儿到角落里。小姑娘一头垂发，眼睛长得像柳后的星，吓得还上不住地抖。天醉不知怎样安慰她，便把刚才小莲扔给他的松仁儿，一粒粒往那叫红衫儿的小姑娘嘴里塞，一边还哄着：quot;你吃，你吃，喷香的！quot;

    小姑娘牙齿抖着，松仁进了嘴唇又抖落出来，止不住地打着哭嗝。

    赵、杭两位大先生便也生了气，一边掏钱一边数落段家生：quot;你这位先生也太过分了，想要钱跟我们要便是，冲孩子撒什么气，看把她吓成什么样子，平日里不知怎么个打骂法呢！quot;

    吸鸦片的人见了钱什么放不下，脸上立刻就堆了笑，quot;是是是quot;地应付着。

    小吴升提着那只红衫儿甩出去的小破鞋子，气得脖子直往回缩。他看见那两个锦衣绣裤的男孩子围着红衫儿转，自己不敢上去，感到又一次遭到奇耻大辱。上一回他恨上了忘忧茶庄的老板，这一回他恨上了少爷。

    同时他也恨红衫儿，这一干人扬长而去时，他看着他们前脚走出，后脚便冲进灶间找红杉儿。他像柯落帽风一样在后堂里乱窜，果然看见红衫儿坐在门槛上，细细数那些小松仁儿，数数，笑笑，脸上挂着泪，嘴角有小酒窝了，见了吴升，说：quot;阿升，松仁要不要吃？quot;吴升二话没说一个跟头把她推下门槛，松仁撒了一地。吴升小脸暴怒着，用烂鞋跟踩着那些松仁儿入泥，嘴里呼啸呼味冒气，酸酶海地使着劲。红衫儿复又大哭，惊动了躺在灶边小屋里吸大烟的段家生。他拖着鞋跟出来，见吴升打红衫儿，便来气。红衫儿是他养的，自己打得别人打不得，况且出手的又是个安徽小讨饭，便一把拎起来，啪啪两巴掌，扔出老远。

    这下轮到吴升哭了，哭得伤心。红鼻头万老板来茶馆走走，见这位小茶童哭得跟跷，上去问，吴升哭诉说：quot;段家生打我！quot;

    quot;哪个段家生？quot;

    quot;这里唱戏的。quot;

    万老板又粗又直，倒也爽快，大吼一声：quot;段家生！quot;

    段家生躲在偏房，晓得躲不过，硬着头皮出来。

    quot;你是段家生？quot;

    quot;是，万老板你听……quot;

    quot;滚！quot;

    quot;万老板我求……quot;

    quot;滚！quot;

    段家生只好滚了，滚前想想懊丧，重新把红衫儿打得鬼哭狼

    嚎。

    红杉儿背着小鼓儿一瘸一瘸离开茶楼时，吴升向她伸出一双

    黑乎乎的脏手，掌心里放着几粒同样黑乎乎的脏松仁。

    吴升哭了，说：quot;曙，我从地上捡来的，赔你。quot;

    红衫儿没理他，低着头，一声不吭走了。

    第二天上午，有车夫用黄包车把天醉拉到茶楼，一路上他紧 紧抱着那个小洋铁罐头，里面盛满了好吃的点心、饼干、糖果和 芝麻糕。车夫说：quot;少爷，你心好，只是天下可怜人太多了。quot;杭 天醉却绘声绘色地叙述：quot;她僻僻啪啪翻着跟头，膨，跳得老高， 哈，鞋子飞到我脸上。她本事真大，也真可怜，她吃松仁，吃进 去吐出来，吃进去吐出来-…·quot;

    这么兴奋地说着，激动地停在茶楼门口，被吴升看到了。他 根本不让那少爷上楼，他在门口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