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新·平家物语》
样的人quot;,就不期而然地同佛的慈眼——以生命的耆婆(医师)自任的慈眼,具有相应的一面了。
不过,关于这种事,麻鸟所说的:quot;在这个小小的家庭里,夫妇彼此之间,和孩子们之间,都无所谓源氏与平家,希望的是,只不过这样每天亲密地过着快活的日子quot;的这些话,倒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如果从殿上的世界,换句话说,从权势方面来看,源氏或平家可能是天下的大事。不过,从地下人的世界,也就是从一般民众的立场来看,源氏也好,平氏也好,都与我无关。余下的无非是希冀幸福的人的群体与家族。
这才是从民众的目光,吐露出来的历史实相,而且也是麻鸟始终与民众站在同一立场上才能发现的贵重的真实人生。
由此使我联想起恩师户田先生提倡的quot;地球民族主义quot;。
在今天,这句话,正如大家已普遍使用quot;宇宙船地球号quot;一样,人超越自己的民族、国家、人种、意识形态这些小圈子,从整个地球的观点一致团结起来达到共存共荣的目的,这种愿望已逐渐成为当然的常识,而我的恩师所提倡的这种从整个地球的观点出发的quot;地球民族主义quot;,却早在三十多年前朝鲜战争勃发时就已经提出来了。
当时,正值刚刚开始战后的冷战时期,东西方对抗,逐日激化、孕育着再度燃起巨大战火的危机。因此恩师的这一远见卓识,只被当成荒唐无稽的quot;飞跃论quot;,但户田先生却十分达观,对此毫不介意。同时,对于当时认为是冷战时期的热门话题quot;或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quot;这种二者择一的舆论动向,他作为一介庶民,也不认为是与切身有关的问题。他带着幽默的口吻说,如果民众问我:quot;你拥护哪方面?quot;那么我就会回答他们说:quot;我拥护吃饭,我站在养家糊口的人的方面。quot;
任何时代,民众总是quot;生活派quot;,总是像麻鸟所说的,祈求幸福与和平的quot;家族派quot;。为政者、权势者如果忘掉了这种庶民的现实感觉,往往就会出现悲剧。战争,不管提出什么样的大义名分,也是绝不能容许的。
《新·平家物语》的魅力之一,正如以麻鸟的生活道路为象征那样,在作品中到处都可看到著者以平等看人的quot;目光quot;。
平清盛的出身不明。一说是白河上皇的私生子,一说是一个无耻僧人的罪恶之子,很难确定到底真相如何。年轻时的平清盛,很为此苦恼。那时,他的一个年老的家臣、对清盛说来是个quot;顾命之臣quot;的木工助对他说:
quot;不管您的生身父亲是谁,总之,您是个男子汉嘛。……
您应当放开心思,将天地当作您的父母!quot;(quot;地下草之卷quot;)
人对自己,总是要考虑自己的血统、门阀、社会经历、地位,或考虑自己财产情况乃至国籍、人种等等,从而或产生优越感,或产生劣等感。清盛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家臣告诉他的quot;是天地所生的一个人quot;这句话,深刻地打动了清盛的心。他受这句话的鼓舞,在这上边立定脚跟,从此以后,他胸怀大志,走上了称霸天下的道路。从这种意义说,木工助的这句话,可以说是清盛人生道路的基石。
此外,还有这样一个情节:麻鸟的儿子,脱离家庭,随即成了一家染房的工人,阿蓬不放心地说:quot;如果咱儿子一辈子是个染工,摆弄蓝染缸,成了个两手黢黑的人,那会被人耻笑的。quot;
对此,麻鸟义正词严地说:
quot;作为一个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中略)每个人都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