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MV瓦斯特维克号船
—头发里,眼睛里,连茶里也是它。”
“谢谢,”摄影记者说道,“这么说我到医院去就有话说了。
10分钟后,亨利·杜瓦尔来到了厨房。他已漱洗完毕,梳理好了头发,刮过了胡子,并在衬衣外又罩上了一件海员穿的蓝色卫生衣。尽管这些衣服都很旧,但却很整洁。丹注意到,他的裤子上的一道划破的口子已被整整齐齐地织补上了。
“过来,坐下谈,亨利,”斯塔比·盖茨说道。他斟上了第4杯茶,把它放在杜瓦尔的面前,杜瓦尔报以微笑表示感谢,在这两个记者面前,他是第一次露出笑容,这使他的面庞生辉,使他看上去更象一个孩子了。
丹从简单的问题开始。“你多大了?”
停了片刻,杜瓦尔说:“我23。”
“出生在哪里?”
“我生在船上。”
“船的名字叫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你出生在船上的?”
又停顿了片刻,杜瓦尔说道:“我不明白。”
丹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这次杜瓦尔明白地点了点头答道:“我母亲说给我的。”
“你母亲是哪国人?”
“她法国人。”
“你母亲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死了。”
“什么时候去世的?”
“很多年前——在亚的斯亚贝巴。”
“你的父亲是谁?”丹问道。
“我不知他。”
“你母亲向你谈起过他吗?”
“他英国人,海员。我从没见过。”
“你也从未听说过他叫什么名字?”
他摇头否认了。
“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兄弟姐妹。”
“你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
“原谅——我不知道。”
丹换了个角度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去世时你几岁?”
“我6岁。”
“在此之后,谁照顾你?”
“我照顾自己。”
“你上过学吗?”
“没学校。”
“你识字吗?”
“我写名字——亨利·杜瓦尔。”
“再什么也不会了?”
“我写名字,”杜瓦尔坚持说,“我给你看。”
丹从桌子上把一张纸和一支铅笔推到他的面前,杜瓦尔用颤抖,幼稚的手一笔一画地写下了他的名字。他写出的名字只是勉强能够辨认出。
丹挥了挥手问道:“你为什么要偷乘这条船?”
杜瓦尔耸了耸肩说:“我试找个国家。”他吃力地选择着词句,接着又补充说:“黎巴嫩不好。”
“为什么不好?”丹不自觉地也说起了这个年轻偷乘者的简略了的英语。
“我不是公民。如果警察发现——我就进监狱。”
“你是怎样到了黎巴嫩的?”
“我乘船。”
“那是条什么船?”
“意大利船。原谅——我不记得船名了。”
“你是那条意大利船上的旅客吗?”
“我偷乘。我在船上一年。想下船。没人要我。”
斯塔比·盖茨插嘴说:“据我估计,他当时是乘一条意大利不定期货船,明白了吗?那条船往返于中东。因此他在贝鲁特跳上了那条船。明白吗?”
“明白了,”丹说道。然后他转向杜瓦尔。“你在上意大利船之前干什么?”
“我跟人和骆驼在一起。他们给我吃的,我干活。我们到过索马里,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