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p>

    就像养了个对他毫无威胁的小宠物一样。</p>

    沈家出事后，我遣散了凤仪宫的宫人，为他们寻了妥帖的去处。</p>

    我把宫里值钱的东西分给了他们带走傍身。</p>

    唯有阿阙，那是自小陪在我身边的丫头。</p>

    她说什么都不肯走，头磕得邦邦作响，誓要留在我身边。</p>

    我依了她，却也存了私心。</p>

    她是我最后的家人了。</p>

    裴昭那日见凤仪宫寒酸，于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流水一样送进来。</p>

    凤仪宫很快恢复了昔日金碧辉煌的模样。</p>

    我斜倚贵妃榻，吃着阿阙扒好的杏仁，看着宫人进进出出。</p>

    凤仪宫的老人不多了。</p>

    后宫险恶，裴昭厌恶我，从我身边出去的人也受尽冷眼，能活下来回到我身边的人不算多。</p>

    我看了一眼低头扒杏仁的阿阙，问道。</p>

    「真宁那边可回了信？」</p>

    阿阙点头。</p>

    「公主的密信早就送来了，她说，清桑的老首领死了，她的儿子当了首领，但是年纪稍小，所以清桑由她把持着。」</p>

    「小姐若想复仇，清桑上下听从小姐调遣。」</p>

    我垂下眼眸，「嗯」了一声。</p>

    当年我能把裴昭捧上皇位，那么如今我也能把他拽下来。</p>

    父亲死后，沈家军被裴昭清点，来了次大洗牌，最后能听从我调遣的，只有区区三万人了。</p>

    想推翻裴昭，三万人不够。</p>

    所以我想到了真宁。</p>

    幼时在一众公主中，我与真宁关系最好。</p>

    后来，边疆大乱，裴昭献计要公主和亲，推了真宁出去。</p>

    可怜真宁那时才十六岁，孤身一人远赴清桑，嫁给年过半百的老首领。</p>

    这一去，就是整整十年。</p>

    真宁是个有本事的，生下了老首领的儿子，又在部族内乱时推着自己的儿子当上了首领。</p>

    她和我一样，恨毒了裴昭。</p>

    这些年来，她恨不得饮血啖肉，叫裴昭不得好死。</p>

    沈家倒了，我在深宫处处受限，竟蛰伏了一年多才找到门路送信过去，求她相助。</p>

    她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p>

    我往嘴里丢了个杏仁，笑了一下。</p>

    裴昭，你可要洗干净脖子，引颈受死。</p>

    月圆那夜，裴昭来看我，熄了烛火折腾。</p>

    他的手搁在我的小腹上，喃喃自语道。</p>

    「扶楹，你何时再为朕生个孩子？」</p>

    「男孩女孩都好，若是男孩，以后这万里江山都是他的，若是女孩，便是朕搁在心尖上疼爱的公主。」</p>

    我瞧着他盯着我小腹的模样，只觉得讽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