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己身上那份所谓的,天然的母爱,甚至有些恨。</p>
但我不敢对任何人道。</p>
我怕说出来了,就是世人嘴里那个不称职的母亲,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p>
奇怪的是,在晓莹出生的那一刻,看到她沾满胎脂,憋得通红的小脸,听到她嘹亮的啼哭声后,仿佛过去十月怀胎所遭受的一切,生产前宫缩开指的剧痛,下体的撕裂和缝针,统统变得不值一提。</p>
因为她是可爱的,也是独一无二的,我无比珍贵的女儿。</p>
“董戈菲,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一年半前,袁家兴指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撑着硕大的圆眼,怒瞪着我。</p>
我说,是的,签字吧,财产我只要晓莹和现在住的这套房子。</p>
袁家兴笑得惨白。</p>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啤酒肚也因为昼夜不断的应酬涨了起来。</p>
“给我一个理由,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和晓莹吗?”</p>
我问他,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p>
我与袁家兴貌合神离,已是多年前开始,双方心照不宣的事实。</p>
他喜欢灯红酒绿,桑拿泡脚,与合作方们称兄道弟。</p>
我喜欢看书小憩,以文会友,独自寻找适合深挖的稿件题材。</p>
他熟知商战理论,对金融大鳄的发家史,倒背如流,对亲戚朋友也是重情重义。</p>
我专研文学影视,进修英语,渴望能有朝一日,前往国外知名学府游历,看一看中外名家眼里的文人风貌。</p>
我和他是本不应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南北两极,东西两端,却因为婚姻的绳结绑在了一起,成了最无解的题。</p>
“我大姨看到了,你和她的事。</p>
”</p>
我不想把“出轨”二字戳在纸面上,因为我早已把袁家兴的出轨,认作离婚的筹码,公开谈判只是早晚的事。</p>
最初看见他和那个叫戴娇的女人抱在一起时,马路对面的我,心里泛不起一丝难过,反倒有些许庆幸。</p>
其实袁家兴也没打算藏。</p>
自打晓莹出生后,我与他同房越来越少,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p>
频繁在被窝里亮灯的手机屏幕,洗手间里不断打进打出的电话,无一不在直接或间接地提示着我,这个男人还有另一头“家”。</p>
袁家兴被噎住了,由脖子到脸,灌了酒似的,涨得通红。</p>
他甚至没转过弯问我,是哪个大姨,在哪看到的戴娇,只是低着头,不敢看我不带质疑的眼神,半晌后,无可奈何地叹出一口闷气。</p>
自打晓莹姥姥去世后,我身上的锁,解了一层。</p>
从那时起,我开始等待。</p>
等待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推我和袁家兴各自一把。</p>
若非如此,他永远也不会同意离婚。</p>
我查过戴娇的背景。</p>
东北那片的人,独自来银莲市打拼,一米七出头的个子,高挑,苗条,胭脂和眼影打得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