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p>
我尖叫着,喊着晓莹的名字,只重复着一句话,妞妞,你看看妈妈!</p>
有人拼了命地将我从女儿身边拉开,警方的人不断询问着信息,我一个也答不上来。</p>
有人给晓莹盖上白布,我疯了一般冲上前扯开去,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救救她!</p>
董晓莹,我唯一的女儿,死了。</p>
死于银莲市,2011 年 8 月 13 日下午六点,那个荷塘盛放的夏天。</p>
我与袁家兴离婚的理由是滥俗到不能再滥俗的“性格不合”。</p>
两人个性合与不合,一次三天两夜的旅游,赤裸相见,也能感受个七七八八,还需要十余载的年华考证?</p>
骗人骗己罢了。</p>
与袁家兴的结合是母命难违。</p>
从母亲的角度看,袁家兴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p>
方脸,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书也读到了大专。</p>
当年在市里数一数二的电器公司,坐到了副经理职位,不到三十,开上了丰田皇冠,腋下夹着牛皮公文包,好不体面。</p>
母亲觉得捡到了宝。</p>
她对我说,男方的本家条件一般,但他个人能力强,是个潜力股,董戈菲,不买你要后悔一辈子。</p>
母亲催得紧,感觉二十七、八的我,是将要烂在手里的山芋,再不嫁,死在马路边都无人认领。</p>
袁家兴追得更紧,三天两头等在我家楼底下,表白也大胆直接,说就喜欢戈菲这款的,简单、干净、文艺范。</p>
二十八岁,压下心里的种种不确定,我和袁家兴领了证。</p>
民政局的红本,两家老人轮流拿着,看着高兴,袁家兴也笑得欢喜。</p>
只有我,感觉一脚踏入了湿泥地里,但泥在哪里,我也说不清。</p>
晓莹是头两年的婚姻唯一值得庆幸的礼物。</p>
从怀上她的第一个月到第六个月,我几乎每天都要经历数轮孕吐。</p>
一开始只是干呕,到了第二个月,吐到胆汁都出来,住进医院打起了营养针。</p>
母亲和家婆说,这是正常的,每个怀孕的女人都要经历。</p>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下辈子投胎做男人。</p>
我做的是记者工作,肚子变大后,报社的领导准了无薪休假,连带着产假,在家歇了大半年。</p>
袁家兴升了职,工作越发忙碌,只能由母亲和家婆轮流照顾我。</p>
家婆喜欢给我灌枸杞猪血汤,说对胎儿好。</p>
粘稠的汤水滑进喉管里,一次又一次被我呕了出来,可是又不能不喝。</p>
母亲也会跟着说,戈菲啊,忍着也要喝下去,为了孩子,这点难受算得上什么。</p>
我摸着涨大的肚子,感受到晓莹的胎动,把快吐出来的又咽了下去。</p>
到了孕晚期,耻骨每走一步,就像扯断般地疼,连床都难下。</p>
老实说,我感受不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