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校说,接着又兴奋莫名地加上一句:“千载难逢的好戏!”
“呜呜哇!”那群小小孩齐声呼出一大口气,鼻音浓重,威力惊人。“啊,前所未见!”
“该死,太棒了!”
尼克不得不承认魔术耍得实在很精彩,他给这老头儿打了满分。卡夫萨兰大师先耍了几招初级戏法之后,接着手一伸,直指那块丝巾。椅子还在,报纸还在,可是伊莲娜和那块掩住她的大红丝巾,仿佛肥皂泡沫般地霎时消失无踪。
这一次掌声不再那么客气了,屋顶几乎都给掀翻。这不仅出于对戏法的赞赏,更是被压抑的情绪的一场大发泄。那些年约十三岁的青少年纷纷站起身来,用尽吃奶的力量大叫大喊。
一丝沉着自得之情,掠过卡夫萨兰大师那张无从形容起的大脸。他走近观众,尽其身材之极限弯腰鞠躬致意。
“这个,”柯莱特巴珂小姐说,“基本上就是科达的博第尔大师所发明的‘消失的女郎’,后来经查尔斯·柏全先生改良。”
卡夫萨兰大师在台上僵住。
“这个把戏的诀窍,”柯莱特巴珂小姐说,“主要在于那张椅子。那张椅架的设计是有机关的:装在椅架上的铁丝可以撑出人头、肩膀、手臂和膝盖的轮廓。椅子的底部可以折叠、打开,而那张报纸其实并没有剪开,你想也知道。”
卡夫萨兰大师稍微低了低头,他举起双手捂住眼睛,手指在额头上轻敲。
克里丝特珀·史坦贺几乎快哭出来了。
“要不是这个可怕的女人,”她喃喃说道。“一切应该都很完美的。伍德警探,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不知道,”尼克说。“是不是有这个必要。”
“没有必要?”
“对。如果你那位柯莱特巴珂小姐再这样闹下去,我心里有个清楚响亮的声音告诉我:她就要倒大楣了。”
“史坦贺大小姐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柯莱特巴珂小姐还在说着,“那个盖在她身上的丝巾让你看不到她,然后他们就把铁丝拉起来。这时你以为你透过丝巾看到她的头和身体,其实她已经从椅子上溜下去,穿过那个暗藏玄机的报纸,再穿过那道暗门,而椅架的设计也已安排在适当时机倒了下来。至于那条消失的丝巾,亲爱的柏全先生以前——”
真是够了。刹那间,卡夫萨兰大师如电流般迅速取下头巾,往地上用力一甩,在上面又跳又踩。这套动作虽然不在设计之中,却招来几乎和“消失的女郎”一样多的掌声。
“喂,他现在在干嘛?”班比基少校小声说。“这一次他是不是要让头巾跳起来咬住他?”
克里丝特珀以哀求的声音说道:“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别这样!看在老天份上,别这样!”
卡夫萨兰大师不知打哪儿来的能力,总算恢复了理智,控制住自己。在几度深呼吸之后,他拾起头巾塞回头上。那个头巾由于饱受重创,羽饰现在已经变成四十五度斜角。就算他依然貌似东方君王,这也是个刚刚跟脾气比他更坏的妃子大吵一顿之后的君王。
“各位先生女士,”大师发出一阵深沉的喉音。
现场立刻一片死寂。卡夫萨兰大师深吸一口气。
“有一天,我走在河滨大道上,”他开始讲述一些任何魔术师都无法免疫的琐碎废话。“有一天,我走在河滨大道上,遇到我一位朋友,厄斯特·贝温先生。他对我说——”
“印度的绳子戏法怎么样了?”
各位可千万别以为这句问话是出自贝温先生之口。这句话是从双手抱胸、站在后头的司机嘴里吐出来的。卡夫萨兰大师闭上了眼睛。
“你说你会耍印度绳子戏法。我说,那好,现在就耍给我们瞧瞧。”司机说。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