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烟味的贼
膝跪下来——我猜大概是大不里士(伊朗第四大城,位于该国最西北端海拔约一三六七公尺处)产的毯子吧,不过精明一点的窃贼大概懂得比我多。我仔细盯着这片地毯,伊娃问我在做什么。
“只是想帮点忙而已。”我说,“你的隐型眼镜不是掉了吗?”
“我又不戴隐型眼镜。”
“我弄错了。”我说。
然后我站起来,走到大皮椅边,慎重地将手搭到卡尔·拜勒曼的额头上,摸起来果然是凉的。
“他是不是——”
我点点头:“你最好打电话报警。”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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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的警官艾默·克里敦个头矮壮,他穿着卡其色风衣,不断小心地瞄着墙上的书,仿佛怕有人逼他坐下来乖乖看书似的。我猜他看过的尸体大概比书本还多。
“很可能是心脏的问题。”他对卡尔的死因发表意见说,“通常都是这样的。他有没有抱怨胸口痛?左臂抽痛?有没有?”
伊娃表示没有。
“也许有吧,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克里敦说,“也可能事先没有预警,照他的坐姿看来,我看病发作得很快。也许是阖眼打盹时死去的。”
“这样他就没受什么苦了。”伊娃说。
克里敦翻开卡尔的眼皮看了看,四处摸探尸体,然后说:“看起来极可能是窒息死的,反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斑鸟飞进窗子,拿枕头捣到他脸上吧?除非我猜错,否则应该是心脏病发。”
我能就这样不管吗?我看看克里敦,看看伊娃,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旭日图案,以及底下的大不里士地毯,然后再看看爱书成痴的卡尔,以及他身边桌上的。他是我的客户,而且死时离我带来的书如此之近。我该任他就此“瞑目”吗?还是应该扮演更积极的角色?
“我想你说得没错。”我告诉克里敦,“我认为他是闷死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先生?你又没看他的眼睛。”
“我信任你的眼睛啊,”我说,“而且我也不认为是大斑鸟干的。”
“哦?”
“凶手的手法很漂亮。”我说,“而且像卡尔这么酷好犯罪小说的人,这样算死得其所。他若必须死,也许会希望死在密室之中,而且不是一般的密室,而是加上防盗的波洛锁、有着铜墙铁壁和密闭窗户的密室里。”
“他被囚住的场所比纳克斯炮台还要严密。”克里敦说。
“没错,”我说,“而且他是被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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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闷死的。”我说,“化验时,叫化验室的人注意尸上有没有残留的海龙(halon gas,一种灭火用的氟气)我想应该看得出痕迹,不过得刻意去找才行。”
“那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克里敦说。
“大部份人都没听过。”我说,“不久前报上才写过,他们在地铁收费站放置这种东西,因为有几次有人用燃烧弹攻击收费站人员——喷洒燃烧剂,结果将收费人员烧伤了——有了海龙,火在燃烧起来之前就可以灭掉了。”
“怎么弄的?”
“海龙可以置换房中的氧气,”我说,“我不是科学家,不清楚是怎么弄的,不过效果跟拿着枕头飞进来的大斑鸟一样。”
“那就跟眼前的迹象吻合了。”克里敦说,“不过房里怎么会有海龙?”
“房里一直都有啊。”我说,我指着墙壁天花板上的喷头说,“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喷头时,还以为卡尔装了传统式的洒水器。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水对珍版书的破坏力比火还大,许多图书馆在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