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日,博尔贾
波夫像是要完成任务似的喝了一半。
“真的不去卧室吗?奥丽尔。开始我们的美梦吧。”
芳子说:“保雷斯,去卧室前先洗个澡怎么样?”
“洗澡,什么时候都行。来,快,我把你抱到床上。”
芳子干脆地说:“不行。我可不碰不洗澡的人。”
“洗澡,明天不也行吗?快上床吧。”
“上床才是,明天不也行吗?我们还要在这儿待四天。”
“可是……”
“保雷斯,你先去床上躺着,洗澡水放好了,我叫你。给你搓背。”
“搓背?”
芳子努力做出诱惑的笑,说:“你听过日本的艺妓服务吗?”
“艺妓?你要扮艺妓?”
“是啊,所以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儿。”
托莱波夫站起来,把衬衣脱了,进了卧室。他身体左右晃着,走路都不直了,似乎离醉倒就差一步了。
幸好炉子里还有火,芳子给壶里和锅里倒上水,放在火上,加足炭,给炉子扇着风。在他意识清醒时还得装装样子。
桌子上放着托莱波夫摘下的手表,已经快半夜两点了。森四郎他们什么时候才来救自己。芳子拢了拢衬衣领子,把扣子都系好,她发现还是少了一粒扣子。
森四郎他们在驻地的大门口被警卫兵拦住了。格温斯基说:“我们是慰问团的人,师团长叫我们去家里。”
士兵说:“禁止夜间外出。还有,要是师团长叫你们的话应该会派车来吧。”
“散步顺便去城里。”
“我说了禁止外出。”
“我们又不是士兵。”
“这个时间不能出驻地。”
“我们是慰问团的。”
“谁都一样。”
“兵哥,你对慰问团的表演没什么兴趣啊。”
“大有兴趣,很期待最后一天的露天表演。”
“明天在飞机库的表演可是很精彩啊。军官们都不想让士兵们看到。”
士兵兴致勃勃地问:“什么样的?”
“说不出来。和巴黎的歌舞表演一样有意思,有些色情。”
士兵使劲吞了口吐沫:“色情的?”
“想看吗?”
“当然。”
格温斯基从兜里取出记事本,迅速地写了些什么,然后撕下来,递给士兵,说“明天公演六点开始,拿着这个就能混进去了。”
士兵接过便条,指着大门外说:“我也快交班了,哎,再问—句……”
“什么事?”
“那个叫奥丽尔的女人真的要跳大腿舞,做色情表演?裙子飘着能看见内裤?”
“比那还精彩。”
“路黑,小心点儿。”
“谢了。”
森四郎和格温斯基走上了漆黑一片的路。一下就找到了托莱波夫的机关宿舍。地方好找,前面还停着一辆四轮驱动车,车上有镶金星的板子。另外,房间里开着灯。窗帘拉开了一点儿,芳子正在窗边望着外面。不等敲门,芳子就把门打开了。芳子让森四郎他们进了客厅,低声说:“他睡着了。大概二十分钟前,终于醉倒了。”
森四郎抱着芳子轻轻吻了她:“那家伙做什么下流事了吗?”
“就一点儿。”芳子撒娇似的说,“你怎么才来……”
从卧室传来了熊咆哮般的鼾声。这么大的鼾声,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托莱波夫的军装叠放在沙发上。挂着手枪的腰带也在那儿。军靴也放在沙发旁边。森四郎对芳子说:“把这个家里的表都调慢两小时。”
“两小时?”
“嗯,手表、闹钟都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