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指的是什么样的医生?”
“我验过她……”
“什么时候?”
“她死后。”
“哦,妈的!你是说,你是专门验死人的?”他不敢相信地叫道。“我是个法医。”
“上帝!”他上下打量着我,“我永远不会猜到这一项。”
我不知道他是在夸奖我,还是在贬我。
“他们都会派你这样的……你刚才怎么说……法医来追踪线索吗?”
“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为什么?”他的眼神再度充满怀疑,“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
“我在乎她遭遇的事情,非常在乎。”
“你是说警方没派你来?”
“警方没有权力派我到任何地方。”
“很好。”他笑了,“这一点我喜欢。”
我拿起我的酒。
“他们全都是霸道的浑蛋,还自以为是兰博。”他灭掉香烟,“他们来这里,手上全戴着橡胶手套,上帝!我们的客人看了会怎么想?他们去找布兰特——我们这里的侍者,就快死了。结果他们怎么样?那群该死的警察居然戴着口罩,离他十英尺远讯问他。我发誓,就算我知道贝丽尔的事,也不会告诉他们。”
他提起的名字令我震惊。我们彼此相望,我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贝丽尔?”我问。
他无声地靠向椅背。
我继续逼问:“你知道她叫贝丽尔?”
“我刚说了,警察问了很多问题,一直提到她的名字。”他不自在地又燃起一根烟,却无法正视我的双眼。这位酒保撒谎的技巧很差。
“他们也和你谈过吗?”
“没有,我一看见他们那副德行就自动消失了。”
“为什么?”
“我说了,我不喜欢警察。我有一辆旧跑车,从我年轻时就有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开那辆车出去,警察就一定找我麻烦,总是找理由给我开罚单。自以为有枪和雷朋太阳镜就威风了,又不是在演电视剧。”
“她在这里的时候,你就知道她的真名。”我低声说,“你早在警方来以前就知道她叫贝丽尔·麦迪逊。”
“知道又怎么样?有什么了不得的?”
“她对名字很敏感。”我带着感情说道,“她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她是谁,她从不告诉别人,结账时都用现金,以免信用卡和支票泄露秘密。她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她在逃命,她不想死。”
他睁大眼睛望着我。
“请务必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拜托你,我有一种感觉,你是她的朋友。”
他站起来,一语未发地从吧台后走出来,背对着我收拾那些年轻人留下的空酒瓶和垃圾。
我安静地喝着酒,望着眼前的海。不远处一艘船上,一个古铜肤色的年轻人正扬起蓝色的帆航向大海。风中的棕棚树叶低吟着,一条黑色的大狗在沙滩上跳跃。
“祖鲁。”我唤着那条狗。
酒保骤然停止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我。“你说什么?”
“祖鲁。”我重复道,“贝丽尔在信中提过祖鲁和你的猫。她说路易小酒馆的流浪动物吃得比人还好。”
“什么信?”
“她在这里写过几封信。她被杀后,我们在她的卧室找到这些信。她说这里的人已经变得像她的家人,她认为这里是世上最美的地方。但愿她不曾回到里士满,但愿她一直留在这里。”
这些话虽然是从我口中说出,听起来却像是另外一个人说的。我的视线模糊了。不良的睡眠习惯、累积的精神压力与朗姆酒加在一起,在我身上起了微妙的作用。烈日似乎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