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事
的房间在二楼。如果没有墙壁之类的屏障,我和邻居的距离只有一点点,或许比母亲和哥哥所在的位置还要更接近。
如果无视建筑物,仅以座标来表示位置,我的座标比其他家人都更靠近中原家。如果拿掉家庭这样的框架,或许我反而会被跟邻居归类在一起。
没错,如果墙壁是透明的,躺在床上的我,应该可以看到那个怪老头的睡脸吧。他等于就睡在我旁边,那个中原光次就睡在我伸手可及之处。
每天。
十五年来,
我一直睡在他的旁边。日复一日。
然而我对他一无所知。因为有墙壁,因为建筑物不同,因为不是一家人。因为这样的理由,我把在这么近的地方起居的人当做不存在,把他从我的人生驱离了。我无视他的存在生活着。如果中原光次没有失常,现在——不,我将永远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吧。
我不知道中原光次。
甚至不知道他怎么说话,我也想不起来他的声音。
我想得起来的,只有他那奇妙的喵喵叫声,还有秽物的臭味。
——不只是中原光次。
我对这个应该是我成长的城镇知道多少?小学、国中、高中,我都是从这个家通学。连大学都是从这个家去的,然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定几乎对所有的事都一无所知。不光是邻居,我什么事都不知道。
我真的一直活在这里吗?
我的过去在哪里?
我的现在呢?
不确实的思考占据了我的脑袋。发什么傻啊?我的现在就在当下这里。当下身在此处的我,就是现在的我。
“欸……”哥哥说,“我还是觉得肚子痛痛的。”
“心理作用吧?我刚才也说过了,要痛也痛得太快了。”
“一点都不快。我暍完都快一个小时了耶。”
是……吗?
现在几点?我连现在是几点都不晓得了,更遑论身在何处了。
“那牛奶有问题吧。是坏了吗?”哥哥说。
“会不会是你睡觉着凉了?”
“最近满冷的嘛。”
现在是寒冷的时节吗?
“不太妙。我要去占领厕所一下。”
哥哥说着,离开沙发,故意做出按住屁股的下流动作跑出走廊。
可是,
等一下。是那边吗?厕所是在那边吗?
怎么搞的。我混乱了吗?总觉得想不起来家里的格局。
我都在这里住了十五年了?
我翻开资料。油腔滑调又没用的哥哥不在了,应该可以专心了。要是不在明天以前决定好大纲,就写不出报告了。
是什么报告了?
“我在说什么啊?”
我难得自言自语起来。
我觉得一切散漫无章。
不是情绪、也不是记忆,这种纷乱模糊的感觉是什么?
我的脑袋里面有中原光次。那个肮脏男人穿着脏兮兮的西装,打着皱巴巴的领带,穿着满是污垢的衬衫,然后光着脚,一下哭,一下喵喵叫,一下排泄。
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也不觉得他恶心。
我,
我想要成为身心科医师,现在也正在准备有关重度行动障碍的报告……
对了,报告。
我得在明天前完成报告的底稿。明天以前查好资料,然后,
然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写好报告,交给副教授。
交给副教授之后会怎么样?
“不行。”
我再次自言自语,草率地整理好资料,把打开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