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土炉又烧裂了
的吗?”
三轮车快到小桥的地方,能看到厂大门的灯光了,史丽云提前下了车。她不想让厂里人看到她坐三轮来上班。付钱的时候,俩人推推让让,老人说什么也要少收几毛,史丽云于心不忍,最后硬是将钱如数塞到车座上跑掉了。
进了厂门,能见到小土炉的火光了,她才想起要买靴子的事早忘在了脑后。人们见了她,争先恐后告诉小土炉头天烧裂的消息。球场上虽然仍灯火通明,但已没了往日的宣闹,整个球场只留下几个烘炉子的工人,时不时往炉口扔几块劈柴。往日那些瞧热闹的人也不见了。一号炉毫无生气地呆在那里,里边的炉火已完全熄灭,炉内的一点点余热,只有当人走近时才能感受到。
人们七嘴八舌向她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向她提各种各样的疑问,在那些工人的眼里,她是这方面的专家,似乎一个钢院大学生的头衔就使她有了足够的权威性,能够解释这一切。对工人们提出的疑问,史丽云不是摇头表示不清楚,就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至于有人指着那一摞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坨坨问她,钢就是这个样子吗?她略一迟疑随即便肯定地点头认可。
刚刚消失了片刻的季时重新回到了史丽云记忆的屏幕上,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冷漠怪异地望着她。季时的样子使她混身上下不舒服,她开始主动与人搭话,想别的事,极力想把那个影子抹掉,但收效甚微。直到谷玉森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令她心神不宁的影子才消失掉。
谷玉森兴致勃勃地告诉她,来接班的早早全到了,全被他安排在了会议室,说就缺你这个专家了。小土炉被烧裂似乎并没影响他什么,他见史丽云的情绪低落,绷起脸来问道:“小史啊,是不是被这么一点挫折给吓住了?”
史丽云将灿烂的笑容挤到了脸上,使劲地摇了摇头。
谷玉森满意地笑了,说:“这还像个年轻人的样儿。我刚才跟大伙儿商量了一下,一号炉不能用了,要完成我们的任务自然要看二号炉了。你做好准备,咱们晚十点准时开炉炼钢,再烘个半点钟差不多了。”
史丽云听得出来,对方的话里并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她迟疑了一下诿婉地说:“谷书记,为什么不等天亮后再开炉炼呢?这样炉子还可以多烘干七八个小时,白天再干也亮堂一些啊!您看呢?”
谷玉森听了将手在空中一挥,笑笑说:“没这个必要!夜里干能图个凉快。再说就这么些废铁了,有个五六炉就吃光啦。咱们把它吃光了,也是将了老王他们一军,好让后勤供应组再加把劲,起到一个开展竟赛的推动作用,一举双得!懂了吧?”
史丽云乖乖地点了点头,开始做准备工作。
谷玉森冲着烘炉的人们吼了几句,让他们待会儿准备熄火,清炉,便转身回办公室换工作服去了。邹晓风给他留的字条早看到了,但他对上面的意思很不以为然。他觉得邹晓风办事过于缩手缩脚,甚至觉得对方也有怕他抢功的意思。尤其是当他得知,炉子是李宪平接班后一炉钢没出就烧裂了,更觉得没必要等下去,他正要做出个样子给他们看看。让他等什么?他又不是没亲手炼出过钢,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回到办公室他换好工作服,临要出门时,他又看见了邹晓风留给他的字条,抄起字条扫了几眼,他一个冷笑,顺手将字条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出门见四下无人,他忘情地叫了一板,哼唱了一句河北邦子“大登殿”里薜平贵的唱,只是他的五音不全,唱得有些跑调。
二号炉的第一炉钢顺利出炉,是谷玉森亲自担当的炉前工,炼出的仍是深灰色的坨坨。人们对二号炉的成功发出一阵阵的欢呼,有人乐得跳了起来。几位负责烘炉的工人早过了下班的时间,但一个没走,全留下来要亲眼看着出钢。直到第二炉钢又吃足了料,这些人才依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