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瞪着我,过去一屁股窝进沙发,抖抖索索点着一根烟猛吸一口,又将凶鸷的目光扫向他美艳的妻子。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快步朝门口走去。门一响他才有所反应,愤怒地吼了一句什么,攥起拳头就要追过来。她扑过去将他死死抱住了——
是我让他来的,要打就打我。
一记耳光,清脆悦耳。咣一声我关上门,腾腾腾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跑下楼梯。
天上的星群和过去一样遥远,和我第一次看到它们时一样疏朗而整齐。楼前花坛里,散发着贞洁清俊的草腥气和湿泥味。轻风飘荡,没有炎热没有寒冷只有凉爽。在这个美妙的夜晚,我的鬼蜮般的身影悄悄划向灯火阑珊的街市。路过商店时我买了一瓶啤酒,依着柜台喝干。继续朝前走,半个小时后我敲开了家门。
妻子还没睡。她在等我。她怀里是一团双鹿牌的驼色毛线——
哪去了?——
和朋友喝酒,我说了你不要等我——
谁等你了?自作多情。
明明在等我,可又不愿意承认。女人的心,竟有如此别致的虚伪——
又在给谁织毛衣?——
给一个男人,反正不是你——
你的男人就是我——
想的不错。壶里有热水,擦把脸,把水倒掉,再换新水洗脚。我给你买了把新牙刷,还有除烟锈的牙膏。
我站在妻子身边,掏出一根烟——
就要睡了,还抽烟,弄得满房子乌烟瘴气。我不想受害——
最后一根。
她又一次容忍了,放下毛线团要去铺床。我突然抱住她,在她嘴上实实在在地亲了一口——
我……爱你。
多么遥远的声音,已经消逝好几年了,现在又被我说了出来,连我自己也感到肉麻。但我还是要说。不说假话,要嘴干什么?——
你今天怎么啦?你说过我不配——
说是说,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这是什么话?好像别人不许你只有一个女人。
她挣脱我的拥抱,两条腿跪在床上弯腰弓背地铺展棉被,多肉的屁股撅得溜溜圆,饱满丰硕地紧绷着裤子。我真希望听到嘶拉一声,看到裤子在那浑圆的上面裂出一道露肉的缝隙。忽而我又觉得可笑,这是面对陌生女人才可有的痴心妄想。妻子是自己的,浑身上下的每一方息壤都属于我。我能够攫取的不是羞羞答答探出裤缝的一条肉,而是整个浑圆,是那饱满丰硕的全部。她铺好她的绿被,铺好我的红被,站到床前背对我解开衣扣。我将烟叼到嘴上,过去从后面再次抱住她,软软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叹口气,嘴里说着滚一边去,身子却顺从地贴住了我。她其实一直希望我这样,希望我肆行无礼,不顾她表面上对我的冷漠而去粗暴地强行占有。所谓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动情地抚摸她的身子,十个指头在隆起的前胸轻巧地弹奏爱的野曲。在情妇那里被一条疯狗戛然截断的洪水这时又毫不犹豫地流向我的妻子。我的妻子的灵魂驯服地匍匐在我那没有在红红身上消解干净的剩余的爱情面前。剩余的爱情也是最猛烈的爱情,我的双臂搂得她面颊上飘逸出了两朵火烧云。
快去洗,我在被窝里等你——
还洗什么,把情绪都洗没了。
她不再坚持。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再啰嗦下去就会啰嗦出我莫名的火气,许多次家庭纠纷就是这样开始的。可今晚我绝对不会和她争执什么。我的冷酷背后汇集着对所有人的无限广大的怜悯。我怜悯红红更应该怜悯妻子。而怜悯的方式便是动用我的老辣而淳朴的生殖器。我放开她,边抽烟边看她脱去衣裤,露出大红的透明胸衣和大红的透明裤衩。我明白这是特意为了我,可我不知她是什么时候买的